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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0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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拖著幾年沒離,倒不是互相多舍不得,純屬條件沒談攏,到底我哥給出一大筆錢,簽完離婚文件,這倆人算拉倒,呂秀敏跟個煤老板走了。

許益離婚後,我琢磨著楊璐該有點機會,不然,盡管我幾次轉達,我那漂亮賢淑,上得廳堂,下得廚房,剖得了屍,解得了悶兒的死黨,有樂意做我侄女後媽的意願,許益不接受。當時許益的借口倒不是因為楊璐聰明,而是“她看著太出挑太紮眼了。”

我指望我媽能幫著給楊璐斷個吉祥的未來,我媽說,“不行,他倆都太精明,夫妻倆各方面太接近,也沒意思。”

我又沒信我媽,“我們阿璐是比較靈,可我哥算怎麽回事兒啊?看著明明也象個水晶心肝玻璃人,當初,怎麽就喜歡上呂秀敏的?”

我媽拍拍我臉,“姑娘,你還不行你哥被聰明誤一回?”

我不死心,找各種機會給楊璐和我哥,開玩笑,哪有比死黨變成嫂子這種親上加親的關系更令人開心的?

誰知,許益拒絕,跟楊璐推心置腹,坦白,“我對太聰明太能幹的女孩子真的就是沒感覺,要是能喜歡,早就喜歡了。”

那段時間楊璐受了點打擊的,有半學期沒再和我聯絡。因為我不想失去她這個朋友,死皮賴臉總去找她,總算我們的友誼延續下來,而且還越來越鐵。

等工作後,楊璐和我們家人也恢覆往來,時間過去越久,倒處的越來越親密,象是一家人。而我媽當年的斷言,也一步步驗證著,我哥和楊璐,在個性,價值觀,思維方式,等等方面,太過相似,做夫妻,倒也不是不好,但會覺得缺乏驚喜,“早晚有一方會出軌的樣子。”許益和楊璐分別跟我這麽說過。

出軌,這種事情,有些人可能會做,但方老先生那種人,可能永遠不會吧,他向來淡泊,理性,拘謹,戀舊,守得住寂寞。

相對照我哥和楊璐,先生未免愚昧。

象我哥,最初對呂秀敏,不可謂不離不棄,從相戀,結婚,到離婚,前後五六年時間,最後離婚收場,總會有放不下的地方吧?不然,許益私下裏提起前妻,慣性刻薄,口下不留人。

又象許益不中意楊璐,楊璐能做到精神上將我哥淹死,曾經那樣熱烈的愛過,最後也可以再無介懷,放得過自己,放得過別人。

可餘素拋夫棄子,先生二十多年,念念不忘,仍當她妻子般看待,家裏的書架上,是前妻的相片,連用的書簽,都是前妻玉照,仍記得他跟我講起餘素之時,眉目之間,意態溫柔,無悔無怨。

而我,就更為魯鈍,從一開始就知道他的固執,死心眼,不開化,乖僻孤獨,還偏向虎山行,一腦袋栽下去……

“諾諾,你累了就上樓回臥室休息一下吧。”楊璐拍拍我肩。

我恍若未聞,又想起中午分局門口,我剛把傘罩他頭上,他仿佛腦後長眼般,就知道是我。那天在李完家廚房也是,不及看到,只憑聲音,輕易認出我……一只巴掌在我眼前晃晃,我回魂。

楊璐,目光深思,探究,甚至帶有憐憫,柔聲,“諾諾,這樣不辛苦嗎?”

我順水推舟,“辛苦,你不知我現在有多睏,坐著都能睡著。”

“上樓去睡吧。”

我神思不屬,“我先送你出去。”

楊璐穩當當,“你忘了,我和你們家人今晚各有任務,你哥應酬外商,你爸媽去赴老吳和周主任的鴻門宴,我照顧你,並等你爸媽回來,匯報你的情況。”

對,是我忘了,掩飾慌亂,“那我先去睡,你要不要到我臥室等我爸媽回來?”

“不用,我在你沒法休息,我在客廳坐會兒。”

“行,你自個兒照顧自個兒。”

15

就算我回房間,也睡不了,等楊璐匯報完我的情況,總會有一個人來找我。只要來找我的那個人,不是我家那睿智無敵的母上大人,就是我的運氣。估計還是我哥吧,這些年,疼惜我媽到極致的父上,把管家的權利下放給我哥,就怕嬌怯怯柔弱弱的許夫人操心挨累,再給折騰病了。那架勢,楊璐比喻,整個《射雕英雄傳》裏的黃藥師和馮蘅。深深了解我家人的仵作楊還總埋汰我,可憐你家有黃蓉氣質的是你哥,切~~不過如果來找我的是我哥的話,兄長倒是比母上容易對付一點。

我半靠在床頭,打開速寫本徐徐塗抹,方老先生。

那天大早,在他家裏,清淺晨光中沈睡的他。

和衣而臥,蹙著眉頭,眼鏡都沒摘下,耷拉在鼻梁上。臉色略顯蒼白,發間絲絲雪色,倒愈顯得眉毛黑而濃長。睫毛密密垂著,在眼瞼下投一小片扇形的陰影,沒道理這把年紀眼睫毛還這麽漂亮。年輕時候是什麽樣兒呢?臉上的線條一定更俊朗吧?說不定秀氣的像個小姑娘。

我描他的側臉,可~~還是不行,不知為何,就是沒辦法畫好他的側臉,無論他的肩還是手,好像都很容易,熟極而流,一蹴而就,偏臉就是不行。或者,他眉目間,不屬於這個喧囂世界的懷舊氣質,化不開的憂悒和濃重書卷味兒,清冷甘冽,樸拙溫潤,如若苦梅,骨帶沈香……可以想象,卻無法描述。誰的句子來著?一片傷心畫不成,不,是一片癡心畫不成。

我想起那輛載著我和他朝著他家方向,飛奔而去的轎車內。我乘著酒壯慫人膽,不許他叫我許隊,我也不要當他是叔輩,他問為什麽時候,專註於我的眼睛,微微訝然,疑惑,孩子般幹凈,令我有措手不及之感。街燈流光閃耀之下,我滿肚子抱怨,生得靈氣自家藏藏好不行啊?幹嗎非要把中山裝穿的那麽個神清骨秀,端方好看?幹嗎我每次見到他,總是油然而生一種,想好好保護他照顧他的犯賤沖動?這麽一尋思,倒把給自己逼成個大紅臉。上天作證,認識我的人都知道,論許諾之厚顏無恥程度,大口徑重機都轟不毀。可只要他註視著我,帶一點點無奈,一點點溫柔,我可以輕易毀在他的目光裏,渣都不剩。沒奈何,給他下限。

可我看到,他似乎不動聲色,把那張破紙片收到進袋裏,躲開我,保持住距離。所以,那會兒我以為,可能他對我,也不是全無感覺吧。是不是有一點點喜歡我了呢?

一定是喝太多的關系,酒令智昏,我相信自己的分析。

他跟我在一起的時候,笑的挺輕松的啊。不喜歡我,幹嗎總笑?

不喜歡我,幹嗎使勁兒給我夾菜,生怕我吃不飽?

不喜歡我,幹嗎幫我應付掉追捕我的哥哥和爸爸?

不喜歡我,幹嗎逃避我,巴巴坐到車子前座?

不喜歡我,幹嗎怕我冷,脫衣免我凍?

不喜歡我,幹嗎不小心碰我一下嘴角,嚇得兵荒馬亂,緊張到話都說不利索?

不喜歡我,幹嗎牽我的手走一路?

不喜歡我,幹嗎允許我在他面前任性,耍賴,連頭發都肯拔?

不能把他給楊璐,就算先生可能會因為楊璐長的象餘素,而有點喜歡楊璐,我都應該努力讓他更喜歡我。晚上躺在先生的床上,這樣瞎捉摸的時候特別開心,好像明天勝利在握,鮮艷美滿。

可等我依足和父上大人協定好的游戲規則,逃跑七十二小時後回家,等著我的是一場雷霆震怒。多事的吳大哥居然給我和先生保媒,把我倆配對兒湊雙。我爸立命許益去查老先生的資料。許益費好大勁兒才查到,那個沒說過一句話,只用冷淡目光,漠然淺笑,就將他給秒退的人,就是在之前已經壞過我兩次相親大事的化學專家方正文,眼下又破壞掉我第三次相親。並且因為我竟然在先生家借宿一夜,父上橫眉而對,他沒辦法斃了自己的女兒,打也打不下手,只好拿先生撒氣,揚言要讓為老不尊,勾引良家淑女的先生身敗名裂,晚節不保。

我不能連累先生,他的名譽,聲望,成就,是用汗水,健康,快樂,光陰,踏踏實實換來的,比黃金珍貴。記得那天,我不得不否認,“凈沒影兒的事兒,在他家借宿還不是為了讓你們找不到?相親時候總遇見那是巧合,又不是我把人找來的,這也要怪到我頭上?老吳大哥爭著當紅娘既不是我拜托的,也不是先生的意思,您跟我生的哪門子氣呀?”

父上掀胡子瞪眼,“無風不起浪,你沒主動幫人擋酒,人家能誤會嗎?他對你沒意思,會擋著我和你哥找你嗎?明明躲我們邊上偷聽我們半天談話,會不知道我和你哥就是在找你?根本故意而為!哼。”父上拳頭落桌子上,“到這歲數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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